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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 籠子裏的晚宴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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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些幽靈,都是被故意困在這裏,用來幹擾你的夢的。”仇詩人簡單地解釋一句,對於我為什麽會陷入夢境裏,前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,他並沒有要跟我說明的意思,只丟下這麽一句不清不楚的話,就有點兇地對張曉芳道,“這麽點量你就要幫手的話,信不信你媽拿著菜刀在你家門口等著你。”

“不提我媽,我們還能做朋友的!”她憤恨地罵了句“萬惡的老板”,不情不願地走到幽靈中去,然後……拿下了墨鏡。

因為她背對著我,我沒能看到她拿下墨鏡的眼睛,我只能看到幽靈們各個都被點擊了一樣,如霜打的茄子蔫蔫地垂放著雙手,在張曉芳跟前排著隊,讓她可以一個個地収起來。

我看得愕然:“她不是說,她待墨鏡是因為耍酷嗎?”

“有大半的原因,確實是這樣。”

“那另一小半的原因呢?”

“不重要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行了,不用驚訝,這些只是幽靈,對她來說沒什麽難度,她可是鎮魂人,專職就是對付這些靈魂的,這裏交給她,我們還有事要處理。”

他把我拉了起來,然後,就這麽握著我的手沒有放開,一本正經,還很嚴肅地說著。

我低頭瞄了眼交握的手,覺得臉有點燙,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,頓時茫然地看著他:“還有什麽事?”

我現在好累,精神透支,很想回去休息。

仇詩人朝樓梯看去:“孟萌,還在這裏。”

“她還在這?”我詫然,“那,那辜有成和大松……”

“他們的屍體並不在這,再次被轉移了。”

不知為何,聽到這個答案,我反而松了口氣。

他見了,握著我的手將我拉近,低著頭,目光黑沈沈地凝望著我:“我很抱歉,沒有護好你,但我保證,同樣的事不會再發生,你……不用再害怕。”

是我的錯覺嗎,狂傲的仇詩人,是在自責嗎?

根本不用,其實是我,太沒用了。

可我對上他認真的目光,就無法把這句話說出口,我朝他微笑:

“嗯!”

我信你的,死人。

他牽著我,往樓上走去。

到了二樓,幾乎聽不到一樓的聲響了,安靜地氣氛,好像我第一回 來這棟別墅的時候,我有點緊張地握緊了仇詩人的手。

他的手掌很有力,能將我一絲不漏的包裹著。

我們接著往三樓走,三樓只有二樓的一半大,空出的一半是偌大的陽臺和一個小游泳池,我們走到陽臺上,總算聽到了一點聲音,那是有人浸泡在水裏的咽嗚聲。

走過去,果然發現游泳池裏有個男人被綁著,池底釘了兩條鎖鏈綁住腿,池壁上也釘了兩條鎖鏈綁住手,他整個人呈傾斜的姿勢,游泳池正在註水,水慢慢地蔓延他的腳,在到腿,身子,現在已經到他脖子,他需要把頭往上仰,才不至於憋在水裏。

在他的身上,已經釘了四根屍魂釘了,四條綁住他四肢的鎖鏈,就是跟釘在他四肢的屍魂釘相連的,想想都知道會有多痛。

我和仇詩人跳下游泳池想將他救起來,發現鎖鏈上的鎖是打不開的,上面的鎖,是密碼鎖,不是我那點小小的開鎖技巧能夠開啟的。

仇詩人拿出一把鋒利的刀,想要將鎖鏈劈斷,男人卻朝我們搖頭,飽含痛苦又堅決地不願讓我們救他:“別管我了,不要管我了。”

我很不解,擡頭時看到男人的臉後,驚訝又覺得意料之中地喊道:“康文書?”

認出他後,我想到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,我著急地抓向仇詩人的胳膊:“我是什麽時候開始‘做夢’的?”

“我們剛到別墅,我就意識到不對,想讓你趕緊離開,你已經不受控制地往別墅裏沖,一進別墅,你就陷入了沈睡。”仇詩人平靜地敘述了故事的開始。

“那,我們是為什麽來別墅的。”

就跟幫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回覆記憶,仇詩人很有耐心:“我得到大松他們的接手人是孟萌,所以想要這調查。”

“那,那我們知不知道孟萌要跟一個男人訂婚的事?”

“那是兩天前的事,我得到過這個消息,”他對我問出的問題並不意外,只是黝黑的眼睛越發深沈,“但我並沒有告知你。”

也就是說,從我和他穿著禮服來參加訂婚晚宴開始,就已經是夢了。

是了,我現在才反應過來,我們此時身上根本沒穿什麽禮服,都是平日裏穿的衣服。

如果說,夢是自己內心世界的反射,是由自己恐懼的、渴望的、憎恨甚至喜歡的等等來編織,那麽,我怎麽會夢到我不知道的事?

我又怎麽會夢到我沒見過的人,康文書,我在夢境裏看到的,跟現在浸泡在水裏受著折磨的男人,一模一樣!

我的手指幾乎掐進仇詩人的手臂裏,他卻沒有感覺般安撫地抹了把我的頭,將我本就亂的頭發弄得更亂:“等回去,我們再好好說。”

末了,他加了句:“只是夢而已,怕什麽。”

很霸道,又很溫柔的話,撫平了我的焦躁。

我點點頭,再次看向康文書,如果將此時的他和地下洞裏的那個他撇開:“你就真的,不想活了嗎?”

他眼裏有遲疑,有一絲絲不甘,但他最終還是朝我搖頭。

“你是想成全誰?孟萌嗎?”我覺得這人特別可笑,“你覺得你這麽做,就算是愛嗎,你簡直愚蠢!”

康文書轉動眼珠看著我,然後,他閉上了眼睛。

我覺得自己被打了一悶棍。

“你醒啦?”

不等我對這個輕視生命的男人發飆,一道女聲突然穿插進來。

也不算突然,我們都知道這裏還有個女人在,看到從l型轉角處走出來的孟萌,沒有太過驚訝,倒是她看著我很驚奇,頻頻打量著我:“他們告訴我,你會睡很久,甚至,再醒不過來,沒想到你醒得這麽快。”

仇詩人扶著我先從游泳池裏出來,聞言,我朝她看去。

“我該說,讓你失望了嗎?”面對這個孟萌,我心情不是很爽快,感覺以前白救了她,孟鴻也白為她做了那麽多。

“我有什麽好失望的,”孟萌文文弱弱的模樣,放在正常時候,該是惹人憐愛型的,到了這裏,就是一個神經質,特別是她空洞的笑容,“是他們想讓你沈睡,你睡不睡,與我有什麽幹系。”

“那他呢,他是你未婚夫吧,你為什麽要這麽對他?”

“當然是覆活我哥哥啊!”她毫無隱瞞,甚至,說到這事時,她眼睛裏變得明亮起來,“很快,我哥就能回來了!”

說她神經病,她還真是啊!

仇詩人雙目悠冷地看著她,問話的語氣卻很淡然:“將他整死,你哥就能覆活了?我很想知道你怎麽做的,能告訴我嗎?”

孟萌歪著頭,眼露狐疑。

仇詩人的眼神,流露出沈痛:“我也有,想要覆活的人。”

我側頭定定地望著他,我知道他應該是想套孟萌的話才這麽說,可聲音裏的壓抑卻那麽真實。

我都有這種感覺了,孟萌自然感受更深,她朝仇詩人露出一個找到同伴的喜悅的笑容,還感同身受的安撫他:“你放心,只要我們愛著他們,他們一定能夠再回到我們身邊。”

“那你能告訴我方法嗎?”

“當然能!”孟萌一點都不吝嗇,還朝我們走近一些,“其實很簡單的,你要先找到一具新的肉身。”

“唔?”

“這是給你想覆活的那個人用的,人活著,都是要身體的,這是容器。”孟萌不知從哪知道的這些“知識點”,還說得很肯定,“不是什麽容器都可以的,你找的這具身體,要跟你想覆活的人相符才可以,還要身體健康。”

我再次瞄一眼,快被水淹到嘴巴,正拼命擡頭的康文書,他在水中的身影看不真確,可我記得夢中他的身形,真的跟孟鴻很像,背影乍一看,還會錯認為孟鴻。

仇詩人很認真地聽著:“然後呢?”

“然後,當然是對這具身體的處理啊,”她也看向了水中的康文書,“要讓它能夠為我哥哥所用,就得讓這具身體經受磨練,我要用七根洗魂釘,一根一根地釘進他的身體裏,慢慢地將它原本的靈魂磨去,同時也能淬煉這具身體,這就會是一具全新的身體,讓它能夠跟我哥哥更好的結合,最後,當然是對我哥哥的魂進行召喚了。”

“怎麽召喚?”

“這就需要很多很多的靈魂,不過這不用我擔心,他們都幫我抓好了。”孟萌臉上還有未脫的天真,“你也不用覺得愧疚,他們說,這世上孤魂野鬼很多,跟沙子一樣。”

這話可真讓人惡心。

天真和魔鬼,有時候真的,沒有區別。

“洗魂釘?”我念了遍這個名字,嘲諷地笑,“不是屍魂釘嗎?”

孟萌不解地朝我看來:“什麽屍魂釘?”

我抿著唇吸一口氣:“是誰,告訴你這方法的。”

她一聽,沒了跟我們分享的喜悅,反而戒備起來:“你們只要知道方法就行了,不是嗎?”

“你不說,就讓我猜猜。”我一直站在仇詩人身後,此時往前站了一步,“一個坐輪椅的女人是不是?她全身都要包得嚴實,面色不太好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?”

我擰眉閉眼,沒想到真的有這麽個女人,那麽,她真的會是裴芯嗎?

睜眼時,正好對上仇詩人看過來的,沒來得及掩飾的擔心,雖然他別扭地在看到我睜眼後,就將臉轉了回去。

有人能夠關心自己,是件多麽美好的事情,卻有人偏要摧毀這份美好。

我指著快被淹死的康文書:“為了覆活自己的哥哥,就要殘害另一條生命,還是想要娶你為妻,願意愛你,為你為你去死的男人?”

這簡直讓人無法理解:“孟萌,這麽踐踏一個人對你的愛,你的心就不會難受嗎?”

如果不是愛她,他明明還想活下去,為什麽寧願受著這樣的折磨。

孟萌面龐繃緊,她撇開眼不去看康文書:“這是他自願的!”

聽到這種話,我整個人都暴躁了:“那樓下那些靈魂呢,它們也都是自願的?你哥也做過鬼,你覺得你哥像沙子一樣沒有任何價值是嗎?”

“不是,這不一樣!”

“你告訴我,哪不一樣?因為你哥有你這麽個妹妹?那確實有夠不一樣的,人家那些鬼魂,沒有個妹妹,把你哥抓去當召喚的祭品!”

我不信她真有那麽天真,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,我的這些話,跟幾個巴掌打得她方寸大亂,眼裏慌亂逃避:“不這樣的,你、你說得不對!”

我“呵呵”冷笑著。

仇詩人用他的爪子梳理著我淩亂的頭發,讓我消消氣,隨即轉向孟萌,語氣近乎冷漠,無情地打破她的美夢,替我報一怒之仇:“你說的這個方法,根本沒辦法讓人覆活,你被騙了。”

“你胡說,你又沒試過,你怎麽知道!”

“但我見過用這種方法報覆的人,”仇詩人冷冷地扯著嘴角,“事實上,這叫屍魂釘,將魂釘在原本的肉身裏,死前越痛苦,死後在屍體裏無法動彈,沒有光明,不停墮往深淵的感覺,會讓一只魂在身體裏完成變異,關得越久能力越強,等哪一天這只魂出來,它就會吞噬它所能見到的生靈,最後再成為練煞人或魔的最佳食物,當然,想要練煞的這個人或者魔,也可能被這只魂給反噬了,於是,這樣的魂,在我們行裏,被稱為鬼煞!”

“你,你胡說,胡說!”孟萌急了,大概仇詩人長了張兇惡卻很威嚴的臉,都昭示著他這人不會開玩笑,也不會做騙人這種愚蠢的事,還有他話裏淡淡的嘲諷,心理暗示般抨擊著孟萌的心。

“再來說說你哥,他現在正在地府裏接受再教育,我還真不信你一個凡人,能把你哥給召喚回來,你是覺得自己有本事,還是看不起地府的管理政策?”

“我,我不信,他們說……”

“你大可試試。”仇詩人懶得去再去聽那些人怎麽騙她的,“反正你倆,一個願打一個願挨,你就照著那些人教你的方法從頭到尾試一遍,最後弄出一個怪物來把自己吃了,那也是自己找死。”

他說完,直接拉著我轉身就要走,沒一點猶豫。

他從來不救作死和找死的人。

“等等,你給我等等!”

仇詩人拽著我走,腳步不停。

“我讓你們停下!”孟萌發出跟她脆弱身量完全不符的喊聲。

她沖到我們面前,張開雙手攔住我們,她身體不好,這樣跑動一下,就喘了起來:“到底怎麽回事,你告訴我,到底怎麽回事?”

仇詩人掃她一眼,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,掛了電話等了一會,就有人給他傳來一個視頻,他將視頻點出來給孟萌看。

我很好奇,又不好跑到孟萌身邊看,那樣高冷就裝不起來了,只得朝仇詩人拼命眨眼。

“是局裏以前有人錄下來的,關於屍魂釘取下來後的情況。”

陰陽局存在的年數,絕對比大家想象的要長,最早的時候,並不是叫陰陽管理局,古代有六部,其實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詭部尚書,在往上還有國師之類的。

這麽久遠的發展時間,到如今,這些靈異詭事要什麽資料沒有。

我了解地點點頭,想到曾經看到的舒兒,也就不對那個視頻好奇了。

不知道孟萌都看到了什麽,她拿著手機的手打著顫,忽然叫了一聲,要將手機丟出去,我眼疾手快地把手機搶回來。

這可是死人的手機,可不能讓她摔壞了。

孟萌半天才整理完龐大的訊息,眼睛含淚地看著我們:“這視頻是真的?”

“你可以當成是合成的。”仇詩人無所謂地態度,“反正死的,不過只是一個愛你的男人,失敗了,就失敗了,沒什麽可惜的。”

三人同時安靜下來,只有孟萌有些急促的呼吸聲,招顯她內心世界的不平靜。

忽然,泳池裏傳來康文書溺水的“咕咕”聲,仇詩人沒動,我看了他一眼,握緊他的手,假裝不在意的也沒動,孟萌還在那喘。

泳池裏掙紮的水聲越來越弱,漸漸地平息……

我繃得很緊,在心裏默默數著數,數到五的時候,孟萌爆發,沖到泳池邊跳了下去,將康文書沈到水裏的腦袋擡起來,可水還在繼續往上蔓延,她不把康文書身上的鎖打開,結果還是會一樣,她不得不朝我們求救:“幫幫我,你們幫幫我,好嗎,幫幫我……”

仇詩人冷漠地看著她,沒打算出手的樣子:“你不怕我騙你,不怕這種方法真的能夠救你哥?”

孟萌一時無話,她低頭看看懷中幾乎失去意識的康文書,仇詩人一點不急,等了一會,終於見她擡頭:“救救他,我不要了……不要什麽覆活了,你,你救救文書吧!”

她將康文書的腦袋緊緊抱住,掉下的眼淚和池子裏的水混合在了一起。

或許,她一直在等一個借口,一個可以放了康文書,放棄覆活哥哥這個計劃的借口,可以放棄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的借口。

仇詩人讓她徹徹底底體會到即將失去康文書的焦慮,才跳入水中,幫孟萌扶住康文書的腦袋,讓她去把鎖鏈上的鎖打開,密碼只有她知道。

孟萌身嬌體弱,水裏一泡,加上心裏害怕,一只手不停地抖,密碼好幾次都沒按對,我看得著急,幹脆也跳下去,搶過密碼鎖:“告訴我密碼,我來開。”

如此,速度才提高上來,我把四個縮都打開了,只能先取下釘在泳池裏拖不動的鎖鏈,康文書四肢上的屍魂釘還不能動,仇詩人將康文書這個體重不輕,還泡了水越發的沈的男人抱了起來往池邊走,這個時候,水已經漫過我胸口了,我跟在後頭時,讓丟在池底的鎖鏈絆了下,沒站穩地往旁摔去。

這一摔,人就直接栽入水中,我好半天都沒能從浮力很強的水裏站起身來,憋得我氣短地在水中掙紮起來,還嗆了幾口水。

正當我好不容易把頭冒出水後,不知哪來的一只手,將我重新按入了水中,我驚慌地掙紮起來,慌亂中,我睜開了眼縫,看到一條魚朝我游過來,那魚很漂亮,在水中反射著藍色的光,卻在靠近我時,張開它滿是尖牙的嘴巴!

我嚇得嘴一張,水咕嚕嚕地往我嘴裏灌,在我難受至極時,一雙手抱住我,將我從水裏撈了出來。

“你怎麽那麽笨,這樣都能溺水?”

仇詩人氣急敗壞地在我頭頂上怒罵,我抓著他的衣服咳了幾聲,便趴在他身上沒動。

沒有按我頭的大手,水裏也沒有魚,可剛剛那好似幻覺的一幕,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,最早,到樂顏家裏找樂琴阿姨時,被拖入他們家的水缸裏,差點窒息時,我也“看見”了同樣的一只魚。

“怎麽了,嚇到了?”

見我半天沒動靜,仇詩人拍拍我的背。

在我搖頭後,他抱著我上了池邊,這時候,夏左帶著陰陽局的人來了,他們先將康文書擡走去做治療,還有兩人,則拷上了孟萌。

“抱歉,你必須接受陰陽局的調查。”

一身濕的孟萌坐在池邊,對此沒有任何反應。

後續什麽情況我不太清楚,我太累了,不知什麽時候,在仇詩人懷裏睡了過去。

醒來的第一時間,我很害怕睜開眼,怕看到同樣的大廳又一次上演著。

當我看到熟悉的房間,和床頭櫃上亮著暖橘色光的臺燈,我大大地呼一口氣,虛脫了般躺在床上好半天,才晃悠悠地起來。

站起身時,頭有點暈。

待暈眩過去,我打開房門,想去找仇詩人和小寶,一走到二樓的小廳裏,就聽到樓梯間傳來爭吵。

“你打算就這麽瞞下去嗎,他們已經開始對她進行靈魂攻擊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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